北青快评｜城市落户政策既要“人流”更要“留人”
不同城市，落户政策是有差异的。一线城市属于人口流入热点而入户政策不得不“限流”，而二线城市尤其是强二线城市，在各地“抢人”政策引导下，吸引了更多人口流入。据报道，无论是从六普到七普的常住人口十年间变化看，还是从人口数量逐年变化看，多个强二线城市都实现了人口数量快速增长。比如，从七普数据看，西安、成都、杭州、佛山、武汉和苏州的常住人口数量比六普分别增长52.97%、38.49%、37.19%、32.03%、25.97%和21.88%。以强二线城市近5年户籍人口变化看，西安、成都、杭州、佛山、武汉和苏州这六座强二线城市户籍人口在2018-2022年的五年间逐年增长。强二线城市人口增幅较快，除了一线城市“限流”使得上述城市具有更强的吸引力外，更重要的是这些城市近年来实施了“抢人”政策。一方面，这些城市对人口红利前景充满焦虑而采取更具吸引力的人口落户政策，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另一方面，众多二线城市“抢人”也使这些城市的落户政策有些“饥不择食”，从而“抢人才”变成了“抢劳动力”。这本无可厚非，但在吸引“人流”的同时却也面临着基础设施跟不上和公共服务不配套的现实问题。因此，不管是一线城市的“限流”还是强二线城市的“抢人”，城市落户政策都要务实平衡，既要“人流”也要“留人”“留心”。强二线城市依然处于工业化阶段，得益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工业化高端发展和城市化高品质提升急具潜力。有了足够多的“人流”支撑，大多数强二线城市已经属于特大城市。城市规模大了、高楼大厦多了、车水马龙了，现代化也伴随着“城市病”，除了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还有和城市人口所具备的经济发展水平、民生保障能力以及生产力发展前景。若是城市治理、经济发展、公共保障跟不上，“抢人” 政策带来的“人流”也是暂时的，这样的城市还是留不住人。所以，强二线城市除了“抢人”保住人口红利，还需加强治理预防“城市病”，防止城市出现“亚健康”，这样才能“留人”“留心”。正因为如此，今年以来很多强二线城市在入户政策还是进行调整，推出分区差异化政策，以便疏解中心城区的人口压力。分区差异化落户政策，既是强二线城市因为“抢人”政策导致人口流入过快的结果，其实也是吸取一线城市治理的经验。无论是一线、二线抑或其他城市，人口落户的基本原则都摆脱不了趋利原则。城市中心或者传统主城区，拥有较为集中和优越的医疗、教育、生活条件，即使房价和生活成本较高，人们也更加愿意落户在这些区域。但是，这些区域的资源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满足人们的入户需求。如果城市治理者在入户政策上没有科学规划，就会带来很多问题。除了医疗卫生资源紧张、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也会造成房价过度高企，引发公众吐槽。如果强二线城市因为“抢人”失去了自身优势并出现了一线城市“城市病”，强二线城市的吸引力也就大大降低了。因此，强二线城市才会实施差异化的分区落户政策，譬如通过建设新城和针对不同区域采取松紧有弛的入户政策，疏解主城区人口压力，让新区或其他城区人口分布更加合理，以便更好配置教育、医疗资源，提高城市居民获得感。当然，这样有助于让城市各区域之间发展更平衡，让政策红利释放更强的普惠效应，使得就业结构和生产力发展更为匹配。这种分区落户政策虽然具有一定合理性，但也算是城市治理者的无奈选择。理想状态是，无论是一线、二线或其他城市，城市都应该是开放的生态系统。在这个系统里，基础设施、公共交通、医疗、教育、就业、养老等公共服务等拥有更好的制度安排和资源配置，而且能够在一个城市里享受到没有落差的平权待遇。但不得不说，分区落户政策，虽然破解了因为人口配置不合理而带来的问题，却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同城不同权的待遇。譬如，生活在城市新区或边远城区的居民，可能享受不到城市中心区域的某些权利。由于城市区域发展不平衡，就业和收入待遇也有相应差异。从长远观点上，城市治理者还需不断更新思维，既以开放性的城市治理，结合本城经济发展和资源配置，制定合适的落户政策，不能盲目制定竞争性的“抢人”政策。既然“抢人”，就要兑现承诺，给予更为合理的“留人”政策，让抢到的人对城市拥有归属感，把心放下、把根留住才是正理。当然，这些都要靠城市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和有特色的民生红利才支撑。简言之，不管是一线还是二线城市，有实力或能更好“抢人”，但是有温度才能真正“留人”。文/宇文图源/视觉中国编辑/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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